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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

Guiyang in my Dream
梦里贵阳

- Travelling
文 | 李仕辉

贵 阳是一个回不去的城市。2005年
的夏午，在街边吃了一碗略带潲水
味的酸粉儿，破旧的街道，阳光。这是在
贵阳的第一个记录，然而时间却再也回不
去那个夏日午后。
贵阳话不好听，带着重庆人约微瞧
不上的郊县口音。跟水果店老板讲价，穿
着褂子的中年妇女用婉转上扬的问句说：
“五块？不行。”陌生的语境中，嘈杂起伏
的贵阳话，让你有些不知所措。

来过
一样是晚上，在昏暗的路灯光下，你
们一圈一圈绕着贵阳走。已经凌晨两三
点，有浓妆的女人经过，有野猫，烧烤摊
子冒着烟，还有黑黢黢的南明河。
这座城市是个圆圈，顺着路走，又绕
回起点。
在深夜，在狭窄的街道，一直前行。
有时是夏天，有时是冬天。贵阳的晚上很
冷，你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谈论书籍、这
个世界、琐事和人生。南明河依然静静流
淌，在夜里不发一语。那时候，贵阳是你
的听众。 搭89路小中巴回学校，那天你挣了35块钱。
那些夜晚，你听到的故事加起来比 城里种了很多法国梧桐，应该有一些年头。有时你会捡起一张树叶，把
一本书还多。有人向家人出了柜，有人养 它留起来。后来，它们都不见了。
了阿拉斯加，有人离开了父亲，有人堕了
胎。 五之堂
省城，小城。这是贵阳。 五之堂在师大天桥附近，往前走两步是西西弗和西南风两家书店。五
2006年的圣诞节，你站在市中心的 之堂不如它们生意好，开在地下，地下一层是折扣书，地下二层是二手旧
商场门口，装扮成圣诞老人，戴着假胡 书。门面很小，进去后空间很大。
子，向一波又一波的年轻人派免费巧克 你喜欢去地下二层，那里的二手书每一本都根据出版社、内容重新精心
力。人很多，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交通 定价。弯着腰穿过屋梁，旧书在书架上、地上和桌上。
瘫痪，人群冲上马路，有人还爬上了车 兜里没有多少钱，你每次要认真的核对定价，只能买一两本。
顶。 有时是哲学的书，有时是古籍。你还在那里淘到过1972年版的《人民画
你的叫卖声被狂欢淹没，在那里，你 报》、中华书局1970年版的《古文观止》，有的书只剩下上册，没有下册，有
一直站到午夜十二点。 的书扉页里签着原来主人的名字，全是泛黄生脆的纸张。你掸掉灰尘，用牛